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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夫人:我的检察官母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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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1 09:50:08  来源:红歌会网  作者:新罗夫人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知青,我的母亲于1977年考上了吉林师范学院,但是她放弃了。为了给同时考上大学的父亲困难的家庭救急,为了让小叔小姑子们能继续学业,她在轻工业局下属造纸厂参加了工作。母亲在工厂里年年是先进工作者,并光荣的入党,后来以工代干作生产计划员。为了圆大学梦,母亲报名参加自学考试,考完大专考本科,考完本科又要考研。1986年母亲以自学法律本科毕业文凭报考了市检察院,检察院只招收15名工作人员,报名的大概有几百名,那些人多是正规院校的毕业生,母亲在报考的人群中各项条件算是比较低的,年龄、文凭、性别、工作资历都是勉强达标,母亲考完试后觉得语文没有考好,着急加上火,没几天舌头长满了溃疡,舌头稍微动一下就会引起剧烈疼痛。她索性不说话,可是饭总是要吃啊,就煮极稀极烂的粥用汤匙的把手送至咽喉部咽下,即使这样每咽一口也都疼得龇牙咧嘴,眼睛鼻子都揪到了一处,每吃一顿饭都是极其痛苦的煎熬。父亲说:“考不上就算了,干什么工作还不是一样,在厂里有奖金,将来还能分房子,到政府机关有什么好?勾心斗角的。”母亲无法说话,只用白眼还他。  母亲上街买菜时用手势跟小贩讨价还价,小贩以为她是聋哑人也用手势应答,她忍俊不禁想笑,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赶紧收住了笑容。
  母亲伏在台灯下给外祖母写信,“母亲,我遇到人生的大难题了,我报考了检察院,几乎没有入取希望,可是母亲,人活一辈子为了什么呢?我就不能有一点点自己的理想吗?…。母亲,帮帮我吧。…。”
  外祖母接到母亲这滴满字字血声声泪的信后,很快找到了她曾经的战友辗转找到我们所在市的检查院院长,检察长亲自打来电话说“韩老,你的女儿专业课考了第一名,就算是文化课答零分也能录取,告诉你女儿放心吧。”
  母亲到检察院工作后,一如既往的勤奋干练,继续深造,竟然读了在职研究生。我上小学时,得了一场怪病,肚子里都是气,肚皮涨的铮亮,吃不下饭走不动路连呼吸都受憋。那时父亲正在美国进修,母亲背着我走遍市内大小医院也看不出什么病来。疲惫不堪的回来后把我一个人放到家里又急急的赶去上班,我得忍痛耐心的等到天黑她回来。我的病久治不愈,躺在床上哭喊肚子疼,母亲精疲力竭、无可奈何,守着我无声的流泪。她对着我叹息着嘟囔:“怎么办啊?我的工作完蛋了。”
  母亲一筹莫展,只得向东北老家当医生的外祖母求救,短短的一封信里写了27个母亲,情真意切,催人泪下。她与外祖母关系不好,平时没有什么来往,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断然不会低头的。 外祖母到来之后,中西医双管齐下,几天的功夫,我的肚子就不疼了,半个月之后,我已经上学了。
  母亲一直不甘落后,50多岁了还在学习业务知识,书柜里的有关法律的专业书籍比我的课本加父亲的书籍还多,我在灯下写作业时,母亲也带着花镜陪我一起看书,直到很晚很晚。母亲渐白的鬓角就在我的眼前,母亲的勤奋一直鼓舞着我努力刻苦学习。我曾经去过母亲的工作单位,在大厅里的光荣榜上,母亲一脸严肃的凝视着我。
  高考总复习期间,我一个人在家学习,突然有人敲门,把一箱子东西扔下就走。母亲回来后,疯了一般对我大发雷霆。怒斥我不知好歹、给她添乱、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糊涂。我气急了:“这关我什么事啊?”父亲也说:“送礼的是你招来的,是你干扰了美娜。人家在复习呢。”母亲气疯了,没吃饭就父亲连夜把东西退了回去,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一进屋就余气未消的厉声呵斥我:“大人不在家,以后不许开门!有点安全观念!”至今我也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上大学后,母亲嘱咐我:“不许说我在检察院工作,别给我找麻烦。”我不置可否,心里暗自叹息道:“哎,你就是个普通的检察官,又不是什么高级官员。”
  母亲一生简朴,为了给我买一双运动鞋,没完没了的与售货员砍价,售货员把鞋装进包装袋说:“大姐,我不要钱了,你白拿走吧,太折磨人了,受不了了。”父母一直住在旧式的两室一厅里,屋里的水泥地上刷红色地板漆,床是铁管焊的,大衣柜是80年代的老款,电视是“北京”牌的。因为怕影响我学习,家里从来就不看电视,待我上大学后,他们的电视已经收不到节目了,因为都改成了闭路电缆传输信号了。而他们因为舍不得一个月10元钱的收视费,就一直也没接通有线电视。我私自给他们申请了电视信号,当电视台的工人到家里安装时,母亲在电话里对我大喊大叫,又把我预交的一年的钱生生的要了回来。我参加工作后,给他们买了空调机,像打架似的更换了已经用了20几年的容声冰箱。母亲直到现在还时常的嘟囔:“老冰箱结实耐用,200元就给卖了,可惜了。”无论如何炎热,母亲总是舍不得开空调机,我一再的催促,母亲终于把空调机打开了,抬头定睛一看,温度调到28度,母亲讪讪的向我解释“我们老了,太冷了是要感冒的。”彻底无语。
  母亲退休后,只是去韩国旅游一回,她要认认祖籍。余下的时间就安心操持家务了,每天早起到菜市场与小贩为一毛钱讨价还价。我相信母亲是清廉的,虽然我了解不到母亲的一切。但是我知道他们省吃俭用了一辈子,才攒了20万元。结婚前,父亲严肃庄重的把钱给了我,我没好意思把父母的血汗钱全部拿走,留下8万。
  我念高三时光荣的加入了共产党,母亲端详了我一会,自言自语的说:“你够格吗?现在这入党标准放得太宽了吧。”我像害怕她能解除我党员资格似的,大声跟她争辩,她笑了:看把你急的,你入党也是我的光荣。母亲对我说:“既然入党了,就要严格要求自己,做先锋模范。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将来服务于祖国。”
  母亲在检察院虽然不是什么官员,但是我相信以她的资历,给我在银行或是税务安排一个名额应该不费劲,但是大学毕业后,她只是不停的在口头上对我的职业安排做指导,每天给我喝心灵鸡汤。最终,令父人遗憾的是没有找到一个体面的工作,自谋职业到了一个私营外贸公司打工,外祖母打来电话嘱咐我不许骗人,母亲也对我非常警惕。当我张罗买房子时,母亲瞪大了眼睛:“你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钱?可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啊!诈骗贪污我见得太多了。”不久,母亲出现在公司里,与我的老板谈了好一会儿,气得我抓耳挠腮、又羞又恼,好丢脸啊。吃晚饭的时候,她悠悠的说:“现在这社会分配真不合理啊,你能干些什么?就挣这么多?”
  我的父亲、母亲、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党员,我一直以我的党员之家为骄傲,看到诸多高级官员一个个因贪腐呛啷入狱,我们家也不免要评判一番,母亲说:党性人格从来就不是以官阶来轮高低上下的。母亲也曾亲手把不少腐败分子送进了监狱,有一次闺蜜打来电话,兴奋的说:在电视里见到伯母大人了,审判贪污犯,好威风哦。
  母亲在上高中时曾经因为大嘴被打成反革命,但是时至今日依然深爱着共产党,不曾说毛主席半句怪话。她只是时常用她的经历提醒我:“交朋友要谨慎,做人要把握分寸,说话要经过大脑,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谈到上山下乡时,母亲说:“那时的经济不发达,城市里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工厂安排就业,知识青年到农村去锻炼也是历史的必然。”说到60年挨饿,究竟死了多少人?母亲只说了一句:“胡扯。我就没见到饿死一个人。”因为母亲的严厉,青春期的我与母亲隔阂很深,时至今日我与母亲单独在一起时总是不免尴尬得无话可说,但是在心底里,我还是非常尊重佩服我的母亲大人。她没有给我巨额财富,但是给了我尊严与骄傲。至少,我不会因为父母因贪腐被审判而羞愧,我可以自信满满的在胸前别上党徽,潇洒的在商业街招摇过市。在QQ群里,我可以自豪的反驳那些把世界看成一团漆黑的人:“别太极端了,我们家就有一个廉洁自律的公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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