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蜿蜒于曹娥江畔的小路,它默默站在高处,高瞻远瞩的凝望着江的两岸如一根相思的飘带缠绕着我的心,江上波光鳞鳞,象仙女洒下的银花。走在这条杂乱的布满石头的路上,水光反射到脸上,微微晃者,如母亲亲昵地望着远归的儿女,感觉亲切极了。四周是层峦叠嶂的群山,纯朴得可爱。这一切是恰到好处的美,无以复加的美。
我曾想过将来携一只背囊浪迹天涯,但脚步未曾离远,故乡的一山一水倒时常在梦中出现,我终于明白,人走得出故乡,走得出企盼的目光,走得出山川湖泊,却永远走不出那相思带。
远处一声汽笛,接着是船划过水面的“哗哗”声,近了,近了,然后是疲劳了一天的人们的谈笑声,--“噹”--每天都这么标准的葱绿脚下一所土坯房传来。每天都这么标准的从路脚下一所土坯房传来。要不是操场上方飘着的红旗,还真认不出是一所学校哩。夕阳西下,江面上浮起雾气,也浮起了童年时那些往事。也是这样一个“开场”,我总是未等余音响完便冲了出去,大伙儿也争先恐后奔向那条路。“哦”--空寂的原野上回荡着我们清脆的喊声,随即我们又马上分群,有的像牛犊在路上横冲直撞,互相追逐,有的跑到江边打水仗。在四月里则还有人捉蟹,还有的爬山(路边有座矮矮的庙山)。我最喜欢的是坐在陡而滑的路边的坡上,滑下去,优哉,乐哉,(这是很坏裤的,为此常遭妈妈的打,并被禁穿新裤,可我还是置之不理,儿时的欢快是无可比拟的。)玩累了,就挖粘土筑起心中可爱的家园,却未完成一半便被男孩恶作剧的捣毁,气得我们高喊“保卫家园”,奋起抵抗。芦苇随风沙沙舞动着,似在呐喊助威;路旁一位宽厚的老人,抬须微笑,这时,黑瓦的小村上淡淡的炊烟袅袅扬起,扬起手臂;爸爸们早已回家了,妈妈们立在桥上向着这边吆喝着自己的娃儿;--
常常在这里玩,优势不免疑问:路的那头是什么呢?同伴都说不知道,问老师,老师闪着快乐的眼睛,写给我一张纸条:一步步走不要停,路的尽头有一片绿色的希冀!我不解地问:希冀是什么东西?咳,儿时的我呀!
每年在一个吉月里,总有一群老婆婆虔诚的摆上供品,手持三柱香朝路磕头。我不解,后来才得知,这条路曾在62年被洪水冲倒过,淹死了不少人,为了不是历史重演,这“重任”便担在了老婆婆的身上,从此洪水却也不曾泛滥过一次。我总是崇敬地望着它不语。
路隔在田野和江中间,有时跟着爸妈一块儿去干活,说是帮忙,其实是图新鲜。玩累了便坐在路边眺望,春天,,白云把水田拭得像一面面明镜,爸,妈脚踏过雨后的似镜框的田埂,他们用种籽撒上一把把笑,落下来了,不见踪影,当九月的田野上刮起一阵秋风时,金色的谷穗前仰后合笑个不停,撒下去的笑便会成百倍收回来了。虽然为了这,爸妈累弯了腰,却也得到丰厚的报偿,这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我深深地怀念那些日子,那样的日子不会回来了。有人说往事,是烟,飘过的再不回返,有人说,是水,已经流得很远,这世界真的很小,不然为何那些美好的日子分明离得很远,怎么又仿佛很近?
暮色更浓了,耳边又传来了妈妈唤娃儿回家吃饭的声音,一股暖流滚滚淌进心田,禁不住涌出两行清泪。
故乡的路啊,思乡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