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关系的死结

由靖国神社所折射出的不同立场,已经成为中日关系中的一个死结,只有日本方面解开这个死结,中日关系才有可能真正“友好”。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实在不容乐观。
  8月15日曾到靖国神社参拜的日本运输大臣森田一,原定9月初访华,争取从德国和法国的竞争中赢得北京到上海的高速铁路投标工程。但访问被中国外交部取消,这一罕见的举动既让日本知道了“不顾邻近国家感受”的后果,也是中国对日本将对华经济援助与其他问题挂钩的巧妙回应。
  这一举动更说明,由靖国神社所折射出的不同立场已经成为中日关系中的一个死结,这一死结也决定中日关系的虚象实质。日本一日不对二战期间的罪行反省、不对靖国神社等历史问题采取中国能接受的态度,中日关系就不可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双边合作的基础也就相当脆弱。
  每年到了8月,日本总有些政客选择在8月15日的日本战败纪念日前后期间,前往靖国神社参拜。今年也是如此。尽管中国、朝鲜等国家都在事前表示强烈的反对,但森喜朗内阁的18名阁员中,仍有10人前往参拜。
  在靖国神社的问题上,中国反对的态度丝毫不会退让,而日本国内仍然视之为精神祭坛,政客们不但要借此表演“不怕外国批评的勇气”,而且还要迎合国内右翼翻案势力,刺激民众的民粹主义思维。
  8月初日本的一项调查格外引人注目,根据这个调查,有近一半的日本青年不认为50多年前日本所发动的是“一场侵略战争”。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调查结果,与日本长期不反省罪行、甚至纵容右翼翻案势力的行为息息相关。根据日本《朝日新闻》最近的报道,由日本多个大学的教授组成的一个极右团体,欲再次篡改中学历史教科书中讲述日军侵华史实,指1937年底发生的“南京大屠杀”是虚构的。该团体已将有关“新编历史课本”详细版本,提交给负责确定教科书内容的教育部。如获官方通过,将会在2002年4月起使用。

日本右翼翻案势力猖獗
  日本一方面不断地为二战翻案,另一方面则是将战犯极力鼓吹成为“民族英雄”,用靖国神社来“凝聚”民众。翻开记录,去年,小渊惠三内阁共有9名阁员前往靖国神社参拜,而森喜朗则以国会议员的身分,与其他53名国会议员赴靖国神社参拜。再看以前,1985年的中曾根康弘和1996年的桥本龙太郎都以在任首相的身分公然到靖国神社参拜。
  如果我们把在日本发生的其他事情联系起来,就不难发现,这些闹剧的背后,既不是出于对前人的“深情怀念”,也不仅仅是以伤害亚洲受害国人民心灵为乐事的政治把戏,而是与修改历史教科书、不断否认南京大屠杀、判决揭露侵略暴行的老兵东史郎败诉等事件一样,是日本右翼翻案势力活动猖獗,并对日本政治生态和对华政策产生重要影响的反映和结果。
  日本政府也积极为靖国神社营造精神祭坛的土壤。这也使得时至今日,在日本搞翻案、走军国主义道路不会招致任何制裁,右翼势力的张狂言行肆无忌惮,来自国外的反弹有时反成为右翼分子博得国内民众支持的来源。石原慎太郎今年成为1967年东京都有参拜记录以来第一个正式参拜靖国神社的知事,他更狂妄地放言“以公职参拜,有何不可?”
  日本右翼也借靖国神社的话题,将矛头对准中国。《产经新闻》在日前一篇题为《要求内阁大臣正式参拜》的社论中就认为,日本如何纪念“民族英雄”是自己的事,中国不应干涉,并对中国的不满表示“难以理解”。

中日合作缺乏互信基础
  日本不愿解开这个死结,不仅引起中国的强烈不满,也使双边的合作缺乏互信基础,更缺乏民众的坚定支持。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与日本的经济合作不断,贸易往来频繁,日本也为中国提供经济援助,但双方之间的猜疑仍很深。《纽约时报》最近的一篇评论就说,尽管日本的产品正在成为中国的一种时尚,但一旦中国人感到被轻慢,那种浅薄的爱情就会立即蒸发掉。
  对于这种来自日本的轻慢,中国人的反弹尤为强烈。东芝笔记本电脑出现瑕疵,日本公司只给美国消费者赔偿,而不理会中国消费者的要求;佳能打印机随机赠送的光盘里说“小燕子”赵薇访问过的国家包括中国、香港、台湾。而佳能的中国网站上也把香港和台湾称为国家。这些都在中国民众心里激起了强烈的愤怒。各种媒体、网上论坛对日本的批评不断,不少网友都表示对日本怀有深刻的仇恨,更由于日本拒绝对二战认罪而火上浇油。
  日本或许认为经过多年的经济援助,即使不用认罪,也能够获得中国人民的谅解。这种不进入问题本质、轻描淡写带过历史问题的做法自然成效不大。而且日本对华政策又开始把经济援助作为一个筹码,最近更有自民党议员称“因为中国海军在日本海域活动”,要求推迟给予中国170亿日元的贷款援助。这更使双边丧失了合作的基础。 日本将中国视为“假想敌”
  日本不愿认罪,解开历史的死结,原因还包括在其发展野心中,已经把中国作为东亚争霸的敌人。日本一直意欲谋求政治、军事大国的地位,目前正努力争取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地位。右翼势力认为,如果对二战的罪行切实反省,将影响到这一目标的实现。因此,在对华关系上,除极力否认侵略外,还要制造“中国威胁论”,将中国视为敌人。
  在今年7月28日日本内阁会议通过的2000年度防卫白皮书--《日本的防卫》中,引人注目的是增加了“警惕中国军事动向”的内容。它详细谈及了中国导弹的数量和部署情况,介绍中国海军舰艇和海洋调查船非常活跃的活动情况,特别是强调了中国的中程导弹“将包括日本在内的亚洲地区纳入射程”。在韩朝峰会6月中旬举行之后,日本发展军事力量失去了“朝鲜威胁”的最大理由,因此,白皮书将中国列为“假想敌”的用心不言而喻。
  目前日本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觑。在1987年以后,日本的军费开支就一直占世界第二位,每年投入约500亿美元。此外,日本还计划在2007年前发射8颗间谍卫星,以搜集各种情报,提高对周边事态的反应速度。根据美国和俄罗斯的军事专家以及情报部门的分析,日本也早已具备了制造核武器的条件和能力。
  在军事战略方面,去年5月,日本国会通过了“新日美防卫合作指针相关法案”,规定日本自卫队的活动范围可从本土扩展到日本以外的地区,并企图把台湾纳入“周边事态”范围,其战略已经由“本土防卫”转向“应付周边事态”,实现“防御型”向“进攻型”的转变。
  中日之间互存戒心,双方也经常在国际问题上各说各话。只有日本方面解开这个死结,中日关系才有可能真正“友好”。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实在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