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
程真 李闻莺2014-12-14 15:43
[p=null, 2, left]目前为止七大集团中的五家原任“一把手”均告落马，从左至右为白培中、杜建华、任润厚、刘建中、吴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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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煤炭工业厅党组书记、厅长吴永平的落马，意味着到目前为止，同煤集团等山西省属七大煤炭集团中的五家原任“一把手”均告折戟。
12月12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援引山西省纪委消息称，经山西省委批准，山西省煤炭工业厅党组书记、厅长吴永平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吴永平曾任山西大同煤矿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
在煤炭业内，通常将大同煤矿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同煤集团”）、山西焦煤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山西焦煤”）、晋能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晋能集团”）、山西潞安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潞安集团”）、山西晋城无烟煤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晋煤集团”）、山西阳泉煤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阳煤集团”）和山西煤炭进出口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山煤集团”）等7家以煤炭生产和销售为主业的公司，称为山西省属七大煤炭集团。
中国煤炭工业协会发布的《2013中国煤炭企业煤炭产量50强名单》等数据显示，2012年，上述七大集团煤炭产量合计为5.07亿吨，占当年山西全省产量（9.13亿吨）的55.53%，全国产量（36.6亿吨）的13.85%。
澎湃新闻梳理发现，随着十八大前后山西反腐风暴的到来，目前为止上述七大集团中的五家原任“一把手”均告落马。他们分别是：
白培中，曾任山西焦煤董事长、党委书记，因家中被盗案发于2011年12月遭免职，并在山西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金道铭落马后被重新调查。
杜建华，曾任山煤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2012年6月被带走调查。
任润厚，曾任潞安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2014年8月在山西省副省长的职位上接受组织调查。
刘建中，曾任晋能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2014年9月接受组织调查。
吴永平，曾任同煤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2014年12月在山西省煤炭工业厅党组书记、厅长任上接受组织调查。
就在数年之前，每当煤炭行业有重要的会议召开，参会者往往很容易看到上述五人同台的场景：他们都曾被视为山西乃至全国煤炭系统的“风云”人物。
今年11月12日到19日，新任山西省委书记王儒林曾赴大同、朔州、忻州三市调研。19日，王儒林在三市调研考察座谈会上曾9次提及“腐败”。
王儒林指出，山西因煤而兴，也因煤而困。山西出现系统性、塌方式严重腐败问题，主要发生在煤炭及相关领域，突出表现为易发、多发、高发。由于没有履行主体责任，没有从严治党，不少干部深陷其中，倒在煤上，而且量大面广。
上述5位山西五大省属煤炭集团原“一把手”，就是王儒林所言“不少干部”中的典型代表。他们曾经手握山西全省近一半的煤炭产量，可谓“三晋命运，一念之间”。
白培中：因家中被劫巨额财物遭免职
白培中是上述5家煤炭集团“一把手”中的“先行者”，其遭免职和调查也颇富戏剧性。
白培中，男，山西省五台县人，1963年10月出生，1983年9月参加工作，1986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国矿业大学硕士研究生，高级工程师，2008年4月开始担任山西焦煤董事长、党委书记。
据山西焦煤官网介绍，该公司是国家规划的14个大型煤炭基地的骨干企业，是中国最大的炼焦煤生产企业和炼焦煤市场主供应商，是煤炭产量过亿吨、销售收入超两千亿元的特大型能源集团，世界500强企业。资产总额2274亿元，职工总数23.5万人。
山西焦煤组建于2001年10月，属山西省国有独资企业，总部位于太原。现有101座煤矿， 2013年生产原煤1.03亿吨、精煤4601万吨、焦炭977万吨，发电量174亿度，实现商品煤总销量1.32亿吨、销售收入2360亿元，上交税费139亿元，企业规模居山西省第一位。
正是山西焦煤如此“令人瞩目”的背景，使得白培中家中被劫一案备受社会关注。
2011年11月，时任山西焦煤董事长白培中家中被劫，其妻报案称被抢300万元。但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后，却证实被盗钱财物品总价值近5000万元。
当时的媒体报道称，犯罪嫌疑人被迅速抓获的原因在于，“疑犯认为白培中这些钱是贪污受贿来的，不敢报案，所以才在得手后公然开着抢来的奥迪车，连车牌都不换，逍遥而去，根本没有隐藏。”
因涉案价值巨大，白培中不得不到山西省纪委接受询问，并在一个月后被免职。
次年3月，时任山西省委书记袁纯清在全国“两会”期间受访时表示，将根据白培中违纪的事实，依据有关规定，严肃处理，将其违纪事实和情况及时向社会公布。同年12月13日，上述劫案宣判，但法院确认的抢劫财物金额却是1078万元。
山西省纪委当时认定，除白培中本人及家属合法收入和其妻子两次开颅手术期间亲友援赠款项外，有84万余元财物涉及违纪。
其中，白培中在担任山西焦煤董事长、党委书记期间，接受公务活动中馈赠贵重物品价值14.79万元，未按规定上交组织；其妻收受白培中属下礼金共计70万元。山西省纪委据此给予其留党察看一年的处分。
这一处理结果引发舆论不满。事后，部分山西离退休老干部因此合力举报时任山西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金道铭。
据《财经》杂志2014年6月报道，金道铭落马后，中央纪委已对白培中案重启调查。今年4月，中央纪委调查组找了包括现任董事长在内的山西焦煤17名高管谈话。
《财经》杂志指出，因涉及金道铭案，山西焦煤国际贸易公司原董事长胡建伟、山西煤炭运销集团副总经理姚海平也均已被查。
不过，时至今日，官方尚未发布这一由“小偷反腐”引发的白培中案的进一步信息。
杜建华：因高铁轮对牵扯丁书苗案
紧步白培中后尘的，是时任山煤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杜建华。
杜建华，1960年9月出生，在职研究生毕业，高级会计师。历任山煤集团财务科副科长、财务处副处长、财务部经理、山西鸿昕焦化有限公司经理兼鸿昕焦化厂厂长、晋城公司经理兼党支部书记、山煤集团总经理助理兼财务处处长、总会计师兼智波交通运输设备有限公司董事长，2008年开始担任山煤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
2012年6月，因涉丁书苗案，杜建华被中央纪委带走调查。丁书苗系山西女富商，因牵涉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而被调查。
山煤集团成立于1980年，起初只是一家单纯的煤炭贸易公司。2003年6月，经山西省政府批准，山煤集团获得国内煤炭销售业务经营权，成为山西省唯一一家拥有煤炭出口、内销两大通道的大型国企，是全国四家具有煤炭出口权的企业之一，并拥有煤矿21座。
2006年后，山煤集团开始涉足高铁，后逐步成为在国内高铁轮对市场占垄断地位的企业。彼时中国高速铁路网已开始大规模规划建设，但并没有成熟的轮对生产技术，相关产品只能由国外厂商提供。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核心技术的山煤集团却拿到了原铁道部的大单。
山煤集团的捷径是与丁书苗合作。2006年，该集团与丁书苗旗下的博宥集团共同出资组建了智波交通运输设备有限公司（下称“智波公司”）。
2007年3月，智波公司又与意大利路奇霓公司签订《轮对技术许可合同》，半年后双方的合资公司——智奇公司注册成立。
一年多后，中国第一条高速动车组轮对生产线在智奇厂区投产。投产仪式上，智奇公司便一举签下了330列动车组、10560个轮对共20亿元的采购合同及意向书。
除高铁轮对外，山煤国际的借壳上市，也被视为杜建华的主要“政绩”之一。
2007年底，杜建华提出了山煤集团上市的设想，并召开了全系统动员大会，但随即爆发的金融危机使得股价全面大跌。杜建华马上调整上市路径，变首发为借壳，并迅速在众多上市公司中找到一家接近完美的壳——中油化建。
一年后，中油化建更名为山煤国际，成为国内首家整体上市的煤炭企业和全国首家全面要约收购成功的企业。
2011年4月，上市成功后的山煤集团又进军银行业，入股大同和长治两家商业银行，实现了杜建华涉足煤炭、高铁和金融三大板块的“渴望”。
“三大板块中，煤炭产销是传统的能源行业，高铁轮对是新兴制造业，金融投资是现代服务业，这三者实现了贸易资本、实业资本、金融资本的有效结合。”杜建华曾这样对媒体解释山煤集团的多元化发展。
任润厚：“救火大队长”，遭调查一个月后去世
与杜建华相比，2014年8月落马的任润厚，其身上的煤炭色彩更重，级别也更高：山西省副省长。
有着博士头衔的任润厚被视为能源专家，享受国务院津贴。在履新山西省副省长之前，其曾任潞安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长达10年，是全国瞩目的杰出企业家。
任润厚，男，汉族，1957年10月生，山西代县人，1986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79年11月参加工作，在职研究生学历，工学博士学位，高级工程师，2001年开始担任潞安集团董事长。
截至2013年底，潞安集团总资产1523亿元，当年煤炭产量8878万吨，营业收入1987.9亿元，工业增加值382亿元，利润6.07亿元。在世界500强中排名第372位。
在赴潞安任职之前，任润厚素有“救火大队长”的“雅号”，而此后的潞安矿业管理生涯更是让其在企业家一角上“大放异彩”。
20世纪80年代，原潞安矿务局系中国煤炭工业技术革命的策源地，引领中国煤炭工业技术革命十年之久。但到了90年代后期，潞安曾一度失去了龙头地位。
任润厚成为掌门人之后，开始引领这个有着5万员工的国企进行改制。
数据显示，短短4年间，该集团煤炭产量就由1148万吨飚升至2050万吨，销售收入由15亿元猛增到62亿元。
任润厚执掌期间，潞安矿业并不仅局限于自身矿区，而是先后与长治、临汾、吕梁等市展开合作，整合开发。
值得关注的是，十八大以来，吕梁等市牵出反腐窝案，作为煤炭大省的山西官员人际网络盘根错节。
2011年6月，顶着杰出企业家、煤炭专家光环的任润厚回归仕途，出任山西省副省长，不出所料地分管煤炭等领域。
山西省政府官网资料显示，任润厚负责工业经济运行、国企改革、安全生产等方面工作，分管省安监局、省煤炭厅、省煤炭地质局等部门，负责联系山西煤监局、山西电监办、省邮政局、省通信管理局、省储备局、省烟草专卖局、山西昆明烟草有限责任公司、太原铁路局、北京铁路局、郑州铁路局、中央企业驻晋分支机构。
据《山西日报》等报道，任润厚上任伊始就马不停蹄抓安全，深入一线搞调研。他非常重视山西的安全生产工作，尤其是煤矿、地勘单位的安全生产工作。
不过很快，任副省长后的任润厚就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其患有喉癌的传言也在煤炭系统内不胫而走。
据财新网今年10月17日报道，任润厚已于今年9月30日去世，得年57岁，不过这一消息至今未获官方证实。
刘建中：掌舵山西利润最多国企，曾任白培中副手
晋能集团原董事长、党委书记刘建中的落马，与任润厚几乎同时事发。
上市公司通宝能源今年9月1日晚间公告称，针对日前媒体报道“山西晋能集团董事长刘建中于近日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的消息，经核实，公司董事长刘建中确实正在配合调查。
全国人大常委会11月1日发布公告称，山西省人大常委会罢免了刘建中的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职务。
刘建中，1956年出生，管理科学与工程博士，高级工程师，2009年11月起任山西煤炭运销集团公司（下称“山西煤运销”）董事长，后又兼任山西国际电力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山西国际电力”）董事长、党委书记及通宝能源第七届董事会董事长。2013年4月，刘建中开始担任新成立的晋能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
晋能集团内部及一些业内人士对刘建中均评价较佳，认为他有才能、有涵养，甚至带有学者气质。
《每日经济新闻》报道称，刘建中2009年调任山西煤运销董事长与2008年雪灾有很大关系。2008年雪灾导致南方电煤供应紧张，山西往南方调运了大量煤炭，当时刘建中即是山西焦煤主管煤炭销售业务的副总经理。
刘建中还曾被誉为山西煤运销转型发展的领军者，晋能集团的成立也被业内视为山西大力推动煤电一体化战略的标志性事件。
晋能集团是2013年2月经山西省人民政府批准，2013年4月由山西省国资委和11个省辖市国资委出资，在山西煤运销与山西国际电力的基础上合并重组而成，是集煤炭生产、电力、燃气、新能源、贸易物流等多元产业为一体的现代综合能源集团。
山西省委省政府对晋能集团寄予厚望，山西省政府领导曾为该公司揭牌并作重要讲话。
从第一年的业绩来看，晋能集团确实已经成为山西数一数二的省属国有企业。2013年晋能集团完成营业收入2280亿元，实现利润22.8亿元，资产总额达到1896亿元，在山西省属国有企业中利润排名第一，营业收入和资产总额排名第二，其在2014年《财富》世界500强中也排名第309位。到今年年底，晋能集团煤炭产能将达到7000万吨。
在刘建中担任山西煤运销董事长期间，该集团煤炭产量从2009年的几百万吨增长到2013年底的6000多万吨。整合期间恰逢煤炭价格高企之时，有媒体报道称在整合中只需利用间接持股、高价购矿等方式，就可以变相输送巨大财富。
另一方面，整合期间大幅举债扩张也给晋能集团留下了超千亿的负债。2014年中期财报中，其总负债达到1342亿元，总资产负债率高达73%。晋能集团今年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950.29亿元，但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却为-1.13亿元。作为晋能集团重要组成部分的山西煤运销则面临更严重的困境，上半年净亏损达到5.97亿元。
关于刘建中的落马传言，有三个版本流传较广：一是与晋能集团整合有关，不排除变相输送巨大财富；二是与山西前首富张新明有交集；三是其曾担任山西焦煤副总经理多年，与已被免职的山西焦煤原董事长白培中交集颇多。
除刘建中外，晋能集团另一位“实权”人物曹耀丰，也与白培中有过交集。
在刘建中之前，晋能集团原副董事长、党委副书记、总经理曹耀丰已被调查。曹曾于2009年8月开始担任山西焦煤副总经理。
吴永平：老牌国企“一把手”，2008年雪灾中紧急抢运电煤
刘建中遭调查三个月后，吴永平成为山西省属七大煤炭集团落马“一把手”的最新成员。
吴永平，男，1959年7月生，山西怀仁人，博士研究生学历，中共党员，1976年5月参加工作，历任大同矿务局煤峪口矿生产副矿长、挖金湾矿矿长、同家梁矿矿长、晋华宫矿矿长，大同煤业股份公司董事、总经理助理、副总经理，副董事长、党委常委、总经理，2008年4月开始担任同煤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
同煤集团的前身为成立于1949年8月的大同矿务局，2000年7月改制为大同煤矿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5年12月实施债转股后，成为七家股东共同出资的大同煤矿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初步形成了地跨大同、朔州、忻州三市39个县区，拥有煤田面积6157平方公里，总储量892亿吨的集团公司。
该集团现有总资产2030亿元，73对矿井，70万职工家属。2012年煤炭产销量1.7亿吨，正在建设的晋北煤炭基地也是国家规划的14个大型煤炭基地之一。
同煤集团是一家老牌国企。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同煤集团一直是仅次于神华集团和中煤集团这两家央企的全国第三大煤炭企业。
吴永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曾指出，从电煤来源看，全国三盏电灯中就有一盏是山西的，而在这“一盏灯”中，同煤集团调出的电煤又占近1/4的比重。
2008年1月，受雪灾影响，全国各地特别是南方受灾地区电煤供应频频告急，近百座电厂存煤低于警戒线，直供电厂存煤只有正常水平的一半。电煤供应成为事关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重要问题。为此，1月31日，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曾专门来到同煤集团塔山煤矿和秦皇岛港煤码头，实地考察煤炭生产和电煤供应情况。
吴永平曾指出，在此次抢运电煤大战中，同煤集团损失了2.98亿元收入。
不过，作为时任同煤集团“一把手”，吴永平也收获了众多荣誉。
2009年4月，吴永平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2010年，吴永平获得中国企业文化研究会授予的“新中国60年企业精神培育十大杰出人物”称号。
此外，曾拥有全国人大代表身份的吴永平，还擅长利用全国“两会”的场合推销自己所在的企业：几乎每年“两会”期间，他都会腾出专门日程，接受驻京媒体的“集体采访”。
比如，2011年3月4日，吴永平就在京接受了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中国煤炭报》、《中国矿业报》、《中国能源报》、《中国经济和信息化》、《证券市场周刊》、财经网，以及路透社、道琼斯通讯社等18家中外媒体记者的集中采访。
不仅如此，每年参加两会前后，同煤集团还会为吴永平举办专门的欢送和欢迎仪式。
仍以2011年为例。2011年3月2日，同煤集团曾举行仪式，欢送吴永平赴京参加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该公司张有喜、王保玉、谷泉等众多领导参加。
在同煤，吴永平的主要政绩之一是塔山循环经济园区的建成。
塔山循环经济园区是全国煤炭系统首个循环经济园区，2009年8月建成，总投资170亿元，年产值85亿元。该园区号称煤炭行业设计最完整、建设速度最快、效果体现最明显的项目，曾获2009年中国矿业大会最佳环保奖，在山西省13个试点循环经济园区（工业园区）中期评估中名列第一。
在吴永平眼中，塔山园区的思路就是实施循环经济工业模式，完全实现了煤炭的资源化、减量化和再利用，也就是把资源“吃干榨尽”，没有废弃物，实行零排放。
2011年9月，“老同行”任润厚出任山西省副省长三个月后，吴永平也被调任山西省煤炭工业厅党组书记、厅长。
多位来自山西煤炭领域人士对澎湃新闻表示，吴永平2008年升任同煤集团董事长时，正是“山西煤改”全面启动之时，其落马或与争议不断的煤炭资源重组兼并有关。
2008年9月，山西省政府发布《关于加快推进煤矿企业兼并重组的实施意见》，全面启动煤矿企业兼并重组。7个月后，山西省政府出台《关于进一步加快推进煤矿企业兼并重组整合有关问题的通知》，再度力推煤炭资源整合。
两份文件明确了“山西煤改”的思路和目标。其中提到，到2010年底，全省矿井数量控制目标由原来的1500座调整为1000座，兼并重组整合后煤矿企业规模原则上不低于300万吨/年，矿井生产规模原则上不低于90万吨/年，且全部实现以综采为主的机械化开采。
2009年8月，《21世纪经济报道》称，同煤集团作为重组“排头兵”，将兼并重组南郊、左云等县区的煤炭企业102个，占到大同关闭保留166座煤矿的63%；年生产能力1695万吨，占保留矿井能力的46%。
同煤集团一位内部人士对该媒体表示，煤炭资源重组“问题很多，进展很慢”，具体困难涉及产权、作价、人员安置等。
这一看法得到了部分山西煤炭领域人士的认可。知情人士对澎湃新闻表示，煤炭重组过程中，作为兼并方的主体企业具有较大的话语权和权力空间。
同样，对于吴永平的落马，《第一财经日报》也把目光放至山西煤改时期。
12月13日，该媒体发文称，吴永平被查很可能是山西前首富张新明案及华润集团原董事长宋林案的持续发酵。吴永平与张新明关系密切，在华润电力收购张新明的资产包之前，最先进入收购的其实是同煤集团。
该报道引述一位知情人士的说法，称吴永平在担任同煤集团“一把手”时，同煤集团对张新明的金业集团旗下的一堆烂资产估价约52亿元。
2009年9月，同煤集团与金业集团签订重组协议，并支付给金业集团10亿元预付款。随后，同煤集团向金业集团派驻百余人接管公司，并为维护这些企业的资产和生产安全、持续经营投入了4.4亿元左右。
这项已启动的重组行为很快被紧急叫停。知情人士对《第一财经日报》表示，因为山西省政府主要领导接到了同煤集团高层收受金业集团老板张新明三套别墅的举报，已经付了的14多亿元也没有追讨回来。
不过，知情人士的这一说法尚未得到证实。截至目前，尚未有确切证据能够证明这位要把煤炭“吃干榨尽”的中国第三大煤炭企业原“一把手”，究竟“倒”在了什么地方。
（本文参考了《财经》杂志、北京青年报、新华网、中国经济网等媒体报道）(打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