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馱”著英雄走过四十年》的报道在杜会上激起了強烈反 响。特等殘疾军人陈正孟的妻子杨杏英提供的一張照片,“记录”了 ,当年因组织介绍而嫁给伤殘軍人的14位女性,这些共和国功臣的 妻子們现在何方?三十七年的岁月她們如何度过?本报记者由此輾转2000余公里......
本报3月9日刊出的《“馱”春着英雄走过四十年》 一文,在社会上引起了強烈反响,特等殘废軍人陈 正孟的妻子楊杏英提供的一张照片记录了当年由 组织介绍而嫁給伤殘军人的14位女性。由于年事 已高,杨杏英已无法回忆出当年的这些姐妹安置 在何方,大多数姐妹的姓名她也已经难以记起。但 她希望本报刊出这張照片,以期能找到当年的姐 妹,能在有生之年再重新聚会一次,彼此敘一敘分 散37年之后走过的岁月。
這些將自己的一生奉献給了为共和国而伤殘的革命军人的妻子们,她們叫什么名字?現在何 方?几十年来,她们和她们的“共和國功臣丈夫”們 一起生活得好吗?本报记者由此开始了历时一月行程2000公里的寻访。
艰难的寻访
楊杏英提供的这张照片,记录了14位嫁給革 命伤殘軍人的女性們的風采,但这張摄于1963年 的照片,毕竟已过了整整37年。37年的岁月,无疑 將给每—位人从形象到心灵都帶來无尽的变化。
照片刊出后,众多的熱心读者給本报打來电话 ,他們说:当年在诸暨,他們的身边有许多这祥 的女性,但相隔的年岁太久,他們无法确定身边的 人是否就是照片上的人。省民政厅的一位读者来电说,诸暨荣军疗养院已在1965年搬迁至嘉兴,更 名为省荣军医院,从医院的档案里或许能夠找到。
但记者从省荣军医院了解到的情況却令人失 望。由于年代久远,当年的档案已經难以找到。无 奈之下,记者与诸暨市民政局取得联系,诸暨市民 政局提供的信息是:这些人他们也无法找到。但诸 暨应店街镇有一位76岁的一等伤残军人应良京, 他当年也在诸暨榮军疗养院,他的妻子当年也是 组织介绍的,应良京或许能提供线索。
在一个飄着鈿雨的初春的早晨,记者驱车奔 赴诸暨应店街鎮,決心从当年荣軍疗养院的所在 地—诸暨市幵始尋找。
在应店街镇大圓弄78号,记者找到了一等伤 殘军人应良京和他的妻子罗秀英。但应良京与罗 秀英虽然也是由组织介绍结婚,时间却是在1975 年,地点在嘉兴省榮军医院,照片上的女性并沒有 罗秀英,但值得庆幸的是,76岁的应良京对当年诸暨 疗养院的人事依然记得十分清楚,他向记者回忆出了照片上一部分人的姓名,并向记者提供说, 現在诸暨城关的钱玲玉老人,是当年榮軍疗养院 的幼儿園教师,许多伤殘軍人的子女都由她帶大, 她的愛人夏盛栋,也是当年疗养院裡的伤残军人, 他们或许能提供线索。
在诸暨北庄新村,当记者拿出刊有老照片的本 报时,钱玲玉和她的丈夫夏盛栋激动万分,脫口而 出:“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记得我们?”
但令人遺憾的是,钱玲玉也不在照片上,但她 向记者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当年介绍陈正孟与 杨杏英认识的并非疗养院的“刘院長”。而是副院长、二等伤殘軍人楼盛业。樓院長虽已去世,但他的 爰人胡兰贞現在还在嘉兴疗养院裡工作。照片上的 许多人都是樓院长当年介绍的,如能找到胡兰贞, 相信照片上的人都能找到。
记者又由此驱车直奔嘉兴,找到了現已退休在 家的省榮军医院的看护员胡兰贞。经过对這些人的 采访,“尘封”了四十多年的历史漸漸明朗,照片上这 些嫁给共和國功臣的女性渐渐地一个个浮出水面。
组织的介绍建立在“自由恋爱”的基础之上
应良京与罗秀英,钱玲玉与夏盛栋、胡兰贞与 楼盛业,这三对革命伤殘軍人夫妇虽然不在楊杏英提供的照片之中,但他们也同样是由“组织介绍”而 成。从他們的敘述中,记者对当年的情況漸漸地有 了一个粗略的轮廓。
诸暨荣军疗养院成立于1951年,鼎盛时期,安 置的伤残军人达1200多人,当时这些军人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分成21个班,设立扫盲、初小、高小、初中 四个“年級’。1965年,疗养院由诸暨迁往嘉兴。而嫁 给这些伤殘军人的子女,虽然是由“组织介绍”,但 并非“包办婚姻”,也是建立在“自由恋爰”的基拙 上。
当年,一为解決这些伤殘軍人的护理工作二 为解決这些伤残軍人的婚姻大事,疗养院专门组织干部去衣村物色、考察,招收了一批“护理员”。
革命伤残军人是共和国的功臣,对照顾、护理 他們的工作人员的选择,自然不能马虎,更何況当年疗养院的干部們还有一项重要而艰巨的任务,就 是尽可能地让这些“护理员”与“伤殘军人”自由恋 爰,组成“革命家庭”。
胡兰贞老人回忆说,为此。当年招收‘护理员” 定下了三个硬条件:一是18周岁以上的未婚农村姑 娘,并且沒有男朋友;二是家庭出身要好,本人成份 要好;三是本人在农村的政治、思想表現良好,共青 团员、共产党员优先录用。
这些农村姑娘进入疗养工作后,日夜与伤殘 軍人生活在—起,如果组织上发現了哪位护理员与伤殘軍人有了比較頻繁的“接触”,就由一位领导出面介紹,正式确立恋爱关系。而在“结婚”之前,則还 需向组织打报告申请,由组织进行审查批准。
胡兰貞介绍说,这些招自农村的护理员与伤 殘軍人的“结婚”,并非像现在的人們想像的那样艰难。当时的社会环境賦予了伤殘軍人很高的社 会地位,伤殘军人被誉为“共和國最可愛的人”。 因此,与“共和國的功臣”一起生活,结成人生 伴侶,在当年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而且也确 确实实受到社会的尊重与羡慕。
钱玲玉的回忆也印证了胡兰貞的说法,她说, 她当年是诸暨城关幼儿園的老师。1959年,诸暨荣军疗养院成立幼儿園,以教育伤残军人的子女。当 年有关部门就決定从诸暨城关幼儿院调一个老师, 要求也是“年滿十八周岁,未婚,成份好、思想好、工作表現好”。 于是作为共青团员的她被选中 了,领导找她淡活后,沒过多久 她就拎著一只小皮箱和脸盆去 报到了。
与所有被招收到疗养院工 作的未婚姑娘一样,工作了一段 时间之后,钱玲玉与疗养院裡的 一等伤残军人夏盛栋“恋爰”了。 钱玲玉说,当年的夏盛栋是整个 疗养院裡最“英俊”的小 伙子,而且老夏在部队 里还是文化教员。她一 看到夏盛栋就“心疼” 了;“这么英俊的小伙 子,为祖国、为革命而残废了”。作为疗养院里文 化程度最高的夏盛栋, 自然也对同样有文化的 钱玲玉萌生了“爱意。”。 那段时间,夏盛栋天天 晚上到錢玲玉的宿舍裡 聊天,钱玲玉说:那时住 的是集体宿舍,老夏聊起天 來,总聊个沒完,都要钱玲 玉“赶”他时才肯走。
“伤残军人”的恋爱并非 亳无浪漫色彩。在钱玲玉 的记忆中,夏盛栋当年还是 疗养院里的文艺积极分子, 经常与伤殘軍人组成的演 出队赴外地演出。每到一 地,夏盛栋都要在火车上給 她写“情书”,称呼她为“小 天使”。她至今还不明白, “手腳都伤残的夏盛栋,当 年写情书怎么這么能写”
钱玲玉说,后來我才明 白,当年組织上选幼儿園的 老师也要选“未婚”的老师, 同样也包含了要我跟伤残 军人结婚的“打算”。
夏盛栋則对钱玲玉充 滿了感激之情,当钱玲玉向 记者揭示其写“情书’”的秘 密时,已经70多岁的他依然 羞涩地掩饰说:“当年的信无非就是谈一些学习和工作 的事。”他说:对钱玲玉他 将感激一輩子。他至今依然 刻骨铭心的一件事,是他们 结婚的当年,钱玲玉要帶他 回娘家过春节,他担心自己 殘疾的形象会使漂亮而多 才的钱玲玉在乡亲们面前 抬不起头,但钱玲玉说:“你 是为国家、为人民而殘废 的,是光荣的革命伤残军 人,有什么好丟臉的!”
钱玲玉在一旁插话说: 这确实是自己当时的真实 想法,当年社会上凡有新 的电影,必定先拿到荣军 疗养院,放给殘疾军人们 看;老夏他們坐着轮椅上 街,必定有许多少先队员 爭著推轮椅,自己想推都 轮不上。当自己以一位伤 殘军人的妻子的身份,推 著轮椅和夏盛栋一起上街 时,心里的确充满了自豪。
而胡兰贞则介绍说, 当年这些农村姑娘一旦与 殘疾军人结婚,获得的唯 一待遇就是可以“农转非’,而她已记不清她的丈 夫樓盛业为伤殘军人“介 绍”了多少位爰人,她记得的是楼盛业甚至將自己 的表妹贾冬琴也“介紹” 给了伤殘军人。
楼盛业的女儿楼素英是一位出生在诸暨疗养院 的伤殘军人的后代,她说:父亲自己是二等伤残军人,对伤殘军人的感情也特別深。当年她招工时, 父亲一定要她到荣軍医院工作,并非得做护理员工 作,以照顾伤錢军人。現在,她已在省荣军医院护 理员的工作崗位上工作了20多年。
功臣妻子浮出历史
经过对三对老人的采访,揚杏英老人提供的照片上听有的“功臣妻子”都已认出。
陈爱珍(现在湖州,嫁给特费吉生)
姚春爱(現在湖州,嫁給二等甲級残疾軍人赵国兴)
王能梅(已故 ,安置开化县,嫁给一等残疾军人柴友堂)
王小愛(現在永康,嫁給一等殘疾軍人应守良)
贾冬琴(現在平汨,嫁給一等殘疾軍人王丕琴)
杨杏英(現在三门,嫁給特等殘疾軍人陈正孟)
徐素娥(現在开化,嫁給一等殘疾軍人李国斌)
陈友芬(现在义乌,嫁給二等殘疾軍人王省根)
楼宝香(现在义乌,嫁給二等殘疾軍人王文康)
王菊兰(現在兰溪,嫁給一等殘疾軍人郭忠良)
樊文仙(現在衢县,嫁給一等殘疾軍人夏冬富)
章卸妹(現在缙云,嫁給一等殘疾軍人朱景洪)
吕惠爱(現在兰溪,嫁給一等殘疾軍人汤志良)
xxx( 姓名未知,現在永康,嫁給一等殘疾軍人陈岳高)
法些嫁给功臣的妻子们,这些年走道了怎祥的步月? 她们的生活过得好吧?她们和“共和国的功臣”們的感情 如何?她们对当初的选择是后悔还是无悔?她都还健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