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使一个民族能够得到发展从而变得富强、昌盛, 最重要的是发展生产力, 发展生产, 不断地增长社会财富。正确的商业政策会使商业正常发展, 从而促进生产的发展, 促进生产力的进步。

但是, 过分强调和鼓励经商, 使经商者能够得到比生产者多得多的利益, 则会促使一部分生产者转向经商, 即使无能转商者也难安心生产, 势必严重影响生产的发展, 影响生产力的提高, 影响社会财富的增长。特别是对那些不正当经商, 甚至是非法经商、投机倒把、挖国家墙脚的行为也谬加夸赞, 则更糟。

刚从文化大革命那特殊年代跨过来的时候, 放宽商业政策, 大力鼓励经商, 对于把我国从死气沉沉中解脱出来, 对于搞活经济, 无疑是十分正确的, 事实上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 在各方面都已正常, 商业发展远远超过生产发展的今天, 应该调整一下商业与生产的比重了。我们的宣传机器, 也应多宣传生产模范, 在商业方面, 则应重点宣传文明经商、全心全意为群众利益着想的事迹, 而不能再宣传那些经商致富的典型。

离开社会财富的增长, 只注视着在那么有限的物质上颠来倒去, 国家和人民是难于富强起来的。

再谈生产与经商

我们党制订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大文明建设的方针, 是非常正确的。两个文明建设确实是使国家发达强盛的根本方针。但如何理解物质文明（本文只谈物质文明）? 我觉得, 所谓物质文明, 就是要提高生产力, 发展生产, 创造出足够多的社会财富, 使人民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为达此目的, 应以生产为重点, 商业起促进和调节作用。同时, 在安排生产上, 应实行计划指导下的市场调节（否则, 可能出现什么赚钱什么一轰而上, 在技术和设备跟不上的情况下造成环境严重污染和资源严重浪费; 没过多久又赚不了钱而被迫下马, 造成不必要的社会财富损失, 甚至因此而减弱国际竞争能力）。对生产者应积极鼓励和适当扶持, 对经商者只要有一个正确的商业政策就行了, 无须过分鼓励和赞扬。因为经商者往往比生产者轻松、获利大, 不鼓励也会有很多人去做; 更重要的是经商者并不直接创造财富。目前物价普遍上涨, 部分物质又开始紧张起来, 不少职工感到现在工资比前几年拿得多, 生活反而不如前几年过得好, 说明社会财富量出现问题, 原因是一些生产者无利可获而放弃生产, 转向经商。迄今商摊商店林立, 经商者比比皆是, 可谓兴旺发达; 生产者难以安心, 特别是作为国民经济基础的农业生产, 已不如刚从特殊年代跨过来时的那几年。如再不调整政策, 将出现经商为患的局面。整个社会财富只有那么多, 怎么倒腾国家也富不起来（当然, 并不是说商业对生产一点作用也没有, 而是要适当）, 相反, 一些经商者, 特别是投机经商者, 倒是可以成为巨富, 物质越紧张, 他们越是有机可乘, 但却对国家无利, 对群众无益。关于计划生产与市场调节, 我们给予所谓市场调节的政策已经很宽: 自行决定生产的产品品种, 自行定价等等。但很多群众真正喜爱的东西仍然紧缺, 一些不受欢迎的东西照样充斥市场, 而且仍然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原因之一是人们需要大量消费的东西无大利可图, 有大利可图者又非迫切需求物。目前, 我国商品经济市场尚未形成, 市场调节功能与平等竞争机制尚不健全, 完全放开不管听任所谓的“市场调节”还不行, 至少目前还不行。现在还需要在计划指导下的市场调节。要搞好计划生产, 首要的一条应是充分调查研究, 掌握人们的需求及市场购销情况。

商品生产, 自由竞争, 市场调节, 这在某些资本主义国家也许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但对我们国家来说, 未必一定是好办法, 这是因为有三大主要原因的存在: ⑴几千年来习惯于服从, 缺少独立拿主意的传统观念已成习惯, 缺少积极主动精神。⑵我们的企业是国家的, 非私人所有, 不少企业领导（也包括其中部分职工）缺少主人翁责任感, 个人利益损失几分钱也觉心痛, 企业利益成千上万地损失也觉无所谓, 企业搞得好与坏似乎与己无关。⑶没有竞争的习惯, 缺少竞争意识, 不懂得掌握市场信息的重要性, 也不善于去了解和掌握, 故生产仍显盲目。也不懂得信誉的作用, 只求第一批产品出点好货, 挣回一块牌子, 以后就放松质量要求。等等。

当然, 调整政策并非易事, 究竟什么样的政策才是行之有效的正确政策, 并非可以凭空想得出来的。这些都是有待解决的改革之列的问题, 只是盼望快一些, 越快对国家对人民越有利。

1987.10.07